“霍夫曼,跟我到那边看一看吧。那里有多少我不喜欢的东西啊。(他把萨洛蒙拉到讲堂一角的大窗子面前。)看,操场上正对着我们架起了机关枪。这半小时里,我一直看着他们在堆积弹药。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和小孩子。街上满是武装了起来的工人。可是,这还不算,你再看看这边,看看学校背后的那边空地。那是正规的战壕!我们被包围了,干脆是被包围了。
萨洛蒙:我们的军官知道这一切情况吗?
霍夫曼:当然知道。可是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一直在谈判呢!已经同工人赤卫队、市民自卫队的委员会和代表以及军队司令都谈判好几小时了。
萨洛蒙:什么?这儿有正规军吗?那还不错。
霍夫曼:正好相反。第九团在这儿,可是今天早上,这些猪猡把他们的军官逮捕了。他们打开了仓库,把枪支拿出来分发给工人。
(萨洛蒙继续叙述下去:)我们沉默地看着窗外,感到非常孤独。从学校周围的群众中升起了一阵仇恨的浪潮。这是两个人种之间的仇恨,一种人对另一种人从肉体上感到厌恶。他们彼此憎恨到这种程度,以致谁看到谁都觉得恶心。
我们瞪大眼睛瞧着群众——我们没有瞧那些武装起来的个人,因为他们更危险。但是,使我们印象更深的,却是这一大群没有眼睛的黑压压的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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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德国‘左派’十分固执地不承认凡尔赛和约,这无疑也是他们的错误之一。这种见解像克·霍纳所表达的那样,表达得愈‘庄严’和‘郑重’、愈‘坚决’和武断,结果就越发笨拙。在现时国际无产阶级革命的条件下,仅仅唾弃那种荒谬绝伦的、甚至主张同德国资产阶级订立同盟对协约国作战的“民族布尔什维主义”(劳芬贝格等),是不够的。还应该认识到,不容许苏维埃德意志(如果德意志苏维埃共和国不久就可以成立的话)在一定的时期内承认和服从凡尔赛和约的策略是根本错误的。但是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当谢德曼辈还呆在政府里、匈牙利苏维埃政权还没有被推倒、维也纳苏维埃革命还不是绝对没有可能去援助苏维埃匈牙利的时候,在当时这样的条件之下,‘独立党人’提出签订凡尔赛和约的要求是正确的。‘独立党人’当时实行机动和灵活是很不好的,因为他们多少替叛徒谢德曼辈分担了责任,多少离开了同谢德曼辈作无情的(和十分冷静的)阶级战争的观点,而滑到了‘无阶级的’或‘超阶级的’观点上。
“上巴伐利亚的无产阶级已经可喜可贺地团结起来。社会民主党、独立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团结一致,合成了一支强大的团结力量。作为普鲁士代理人的自由资产阶级已经被完全解除武装。逃亡到班贝格的霍夫曼
[49],带走了外交部密室的钥匙。以霍夫曼为走狗的普鲁士政策,旨在割断我们同柏林—莱比锡—纽伦堡以及同法兰克福和埃森煤区的联系。另一方面,他们又在协约国面前把我们描绘成强盗和嗜杀的暴徒。可是,与此同时,杀人魔王古斯塔夫·诺斯克的两只毛爪上却染满了鲜血……我们需要永久的和平,需要实现伊曼纽尔·康德在1796年所著《永久和平论》一书中的第二至第五条论纲。普鲁士要求休战,只是为了准备另一场复仇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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