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发觉夸张其词的工会会员组织和纪律全是神话。……纪律和组织不是仅仅从谈论就可以得到的。它们是长期和缜密训练的结果。它们得先有充分的权力和一定的责任为必要条件,这种权力和责任要在从最低级到最高级官员中仔细地加以分配和规定,而且对于细枝末节,也要给予极其慎重的、甚至是不厌其烦的注意。工会会员是如何取得这种制度的呢?假定他们已经取得这种制度,那末证据何在呢?
「当我发出一道命令时,要用书面形式并要仔细地登记,因此任何玩忽或疏漏都立即可以察出并加以惩处;但在工会会员中谁有这种权力?如何使犯罪的人归案究办?他们拥有良好组织的物质条件,但他们没有强有力的领导者,也没有制度……就我所知道的,工会会员能够击败牧场主,但他们不能击败或严重地麻烦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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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二年七月,巴里尔的矿工参加了火线,冲突从而进入第三个时期。在一八九○年的罢工中,布洛根希尔的混合矿工协会会员被公司解雇。但这次解雇歇业仅持续了两个星期。当时银子和铅还没有像羊毛一样跌价,布洛根希尔公司仍然获取了巨额利润。当公司歇业时,工人们就利用这个机会拒绝复工,直到公司签订合同、允诺提高工资并把每周工作时间从四十八小时减到四十六小时为止。然而在一八九二年,银子和铅遭到一次跌价,因此公司发出通知说,合同行将终止。布洛根希尔的七千个工会会员为维护合同而举行罢工,连续达四个月之久。当局再次使用警察和军队一方面来破坏罢工,一方面来保护志愿工。 「这个人已经转换了他的位置,现在是直伸伸地面朝上躺着,两只胳膊也靠着他的身体两旁直伸着。他的脸整个儿地露在外面,一副工人的脸,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有厚髭,胡子有三四个星期没有刮……他那一双迟钝无神的眼睛,对着那已不算强的光线半睁着,由眼球上死气沉沉的肿胀的血丝网中,显示出这个孤零零的流浪者经历了多少困苦。一双本来是古铜色现在则因发青而变成黑黝黝的手,因长期作苦工而皮肤粗硬,并且由于最近的病痛突然消瘦如削。他身上的皮肤是凉的,但死的僵硬状态还不显明。显然他并不只是由于干渴而死,而是由于操劳过度,再加上希望的最后幻灭。说来好像很奇怪,在这时候通过丛林偶然的空隙,看见一大片园场,甚至瞥见一丛房屋,它们全都在阳光下那样朴实而安祥。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死亡……
「在这个人的口袋里,找到几封信,是从维多利亚马尔木斯比雷寄到莫尔坦尼亚车站给乔治·穆尔多奇的。这些信全都由他的爱妻伊丽莎·赫·穆尔多奇签署的。其中两封是答复收到支票。他的小日记本中另有一张支票(票面是十二镑十五先令,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和三镑现款。他被埋葬在车站公墓里。在他的坟墓的两旁,一边葬的是伐尔·英格利希,前车站仓库管理人,他是服毒自杀的;一边是杰克·突拉蒙,剪羊毛工人,据说是因心臓病而死,在他生前他的工作曾打破那一区的纪录。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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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在那些不久以前的艰苦的日子里人们的生涯。有好多的马丁·法雷尔和乔洽·穆尔多奇丧身于找工作路途之上。法雷尔和其它好些人比较起来还是幸运的,他至少还走到了投票营棚,死在他的工会同志的跟前。甚至穆尔多奇也是幸运地被及时发现,使得对于他的身分不至于胡涂不清。流浪的工人死后无法查证姓名的是太多了,他们只不过在某些洞穴之旁留下一堆被风吹雨打的枯骨以标识那寂寞的悲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