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奋勇斗争的年代(2010)

24.不白之冤



  就在这时候,围绕着预定于2月3日进行的年度工资调整,一场新的斗争正在酝酿。在八月和九月里,会员代表们照常拟定了工资要求,准备在十月进行谈判,再等待2月3日的工资调整最终确认谈判结果。就在这一年里,运输工会代表大会否决了限薪,会员代表们紧跟这个政策,提出了可观的要求,这次工资调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行的。
  雷格·帕森斯坚决反对运输工会的自由集体谈判政策,他不肯召开会员代表会议讨论工资要求。最后,5/293分会再也受不了他的消极无为,就自己草拟了一个方案,这个方案的基调是:把由于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收入政策而造成的工资损失补回来。它包含三项要求:全面加薪33.64英镑,让生产线工人的总周薪达到100英镑;加入生活成本条款,根据由工会研究部测算的指数调整工资;在实行前两个阶段的工资政策时谈妥的补充薪金,也要纳入基本工资之中。只要召开运输工会会员代表委员会会议,就把这个方案提交会议讨论,然后再提交给其它工会,做出最终决定。这个方案被印成了传单,发给分会会员传阅,让他们知道分会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第二天,我正在做工,劳资关系经理罗杰·路易斯(Roger Lewis)把我叫了出来,带我到雷格·帕森斯的办公室去。帕森斯正在气头上,气得浑身颤抖,身边围着四个右翼副手——托米·格伦、阿尔伯特·佩因丁(Albert Paintin)、米克·泰勒和科林·腾布尔(Colin Turnbull)。他把分会的一张传单摔到桌子上,叫我在厂里发表声明,收回这份传单。
  我对他说,他失心疯了。传单上面写的,都是分会经过正当讨论之后得出的关于工资调整的意见。我既不愿、也没有权力收回它。他就说,如果这就是我的最终答复,我就要承担“非常严重的后果”。我就说,我的答复已经最终得不能再最终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威胁,然后就叫管理层领我回去做工。我还以为公司会解雇我,不过并没有。过了几天,到了10月2日,我收到了戴维·巴克尔的信,信里对我和帕森斯那次会面的记载简直是扯淡:他居然说,我承认分会压根就不该写那张传单。帕森斯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给巴克尔写了回信,说这出喜剧正在变成闹剧。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承诺,也绝不会这么做。

我被禁止参加会议


  又过了十天,到了10月12日,我正在做工,一个司机对我说,运输工会的会员代表们都去了南部厂区食堂,准备开会员代表会议。我心想,管理层故意不通知我开会,这种情况可不正常,于是我就去找我的工头。他也觉得这事很蹊跷,就放我和货运司机的另外三个会员代表——吉姆·格雷、珀西·特林德和约翰·沃茨(John Watts)——去参加会议。
  艾弗·布拉金斯正在外面等着。他说他得到消息,雷格·帕森斯不让他、蒂姆·奥萨利文以及货运部的我们四个人参加这次会议,以后的运输工会会员代表会议也都不让我们参加了。看来,这就是帕森斯说的“严重后果”。
  蒂姆·奥萨利文也来了,我们就一起走进会场。巴克尔和帕森斯见了我们,大吃一惊。帕森斯说,他已经跟管理层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放我们来开会,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我们应当知道,从此以后,我们不得参加运输工会的一切会员代表会议,知道了就赶快滚蛋。
  我们不肯离开,我们质问巴克尔,他是否支持帕森斯的意见。就在不久之前,巴克尔给运输工会会员代表委员会写了个章程,里面专门规定,所有会员代表都有权出席会员代表委员会会议。巴克尔说,他坚决地、完全地支持帕森斯的一切行为。尽管一些会员代表发出抗议,但我们最后还是被帕森斯的副手给赶出了会场。
  奥萨利文回到E区涂装车间后,他的会员立即停工回家,以示抗议,导致整个南部厂区停工。我们的会员大都离开了工厂,走到了公路上。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工人仍然不肯做工,他们举行了大会。他们决定:如果我们不能以会员代表的身份,参加以后的会员代表会议的话,他们就要集体出席会员代表会议。这是向帕森斯和巴克尔发出的直接挑战。

公司谈判


  几天后,我们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帕森斯如此急切地阻止我们在年度工资调整中提出要求。在工具制造工人罢工结束时,成立了一个工作组,专门研究工资级差问题,这个工作组企图用一个一揽子方案来取代通常的工资调整,而这个一揽子方案里面,恰恰包含了那个争议极大的公司谈判制度。雷格·帕森斯自己就是工作组成员,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一揽子方案包括以下条款:取消工厂一级的谈判,代之以每年11月1日进行的全面工资调整;制定统一的工资等级制度,根据岗位评估来划分等级,在新的工资评定得到接受后,再分阶段按照同等的比例增加工资;加大高级技术工种与生产工人之间的工资级差——在做出这么多让步之后,工人得到的仅仅是平均加薪10%——只有物价上涨率的一半而已。而且,按照这个一揽子计划,给工人加薪的钱,还得通过提高产量来筹集。
  尽管工作组里有好几个运输工会的召集者,比如雷格·帕森斯和比尔·罗奇,但这个一揽子方案还是遭到了运输工会的反对。然而,运输工会之所以反对这个方案,并不是因为反对公司谈判,而是因为工资级差问题。管理层一直想推行公司谈判,他们已经推了好一阵子。整个极左派,还有装配厂里的会员代表们,都反对公司谈判。左派当中只有战士派是例外。比尔·马林斯(Bill Mullins)和鲍勃·艾什沃斯(Bob Ashworth)都是索利哈尔的罗孚工厂的资深会员代表,而且还是战士派的支持者,他们都拥护公司谈判,认为这样做能够促进工人团结。但是,他们没有想过管理层为什么要推行公司谈判——公司谈判会让富有战斗性的会员代表运动失去对工资谈判的控制权,让工会的中央领导接手工资谈判。

我在地区委员会上再次遭到陷害


  过了一周,运输工会牛津地区委员会在10月20日举行了季度会议。在上一次季度会议上,地区委员会通过了一个极具争议的决议:拆分5/293分会,成立5/837分会,巴克尔和帕森斯又在群众大会上无耻地玩弄伎俩,哄骗群众大会批准了地区委员会的决议。而这次季度会议肯定也会是极具争议的。这次季度会议的议程中并没有“改组”这一项,但是,季度会议要批准上次会议的纪要,而且5/293分会还向地区委员会递交了抗议书,所以它还是免不了要讨论这个问题。
  按照常理,主持会议的比尔·罗奇在处理每次会议纪要中出现的问题时,应当按照页码顺序,一页一页地宣读会议纪要,并询问大家有没有问题。“改组”问题在第二页。
  这一次,比尔·罗奇照常宣读纪要,但他念完第一页后,没有念第二页,直接跳到了第三页。我立即要求对第二页提出质疑。罗奇就说“我们已经念到第三页了,我不打算倒回去念第二页。”我就抗议说,他刚才就没有念第二页,所以我没有机会对第二页提出质疑。他就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念第二页”,还叫我“闭嘴坐下”。5/55分会代表蒂姆·奥萨利文要求重新选举会议主席,但罗奇拒绝接受。随着抗议越来越强烈,鲍勃·弗莱尔,蒂姆·奥萨利文和牛津北部的散热器厂召集者比尔·福尔曼(Bill Foreman)退出会场,以示抗议。
  然后罗奇进行下一项议程,“通信”。在这项议程快结束时,弗兰克·科蒂质问:他曾以5/293分会的名义,给地区委员会写了一封信,为什么没有提到这封信?巴克尔就说,因为这封信是寄给“地区书记”的,不是寄给“地区委员会书记”的——他声称这是两个不同的职务。巴克尔说,因此,这封信不能拿到这次会议上讨论。
  弗兰克气坏了,他痛斥巴克尔故意挑衅。雷格·帕森斯和吉姆·巴森就说他们反对弗兰克·科蒂的指控,然后也退场了。罗奇马上宣布会议已经“失控”,中止了会议。他扬言要向分区委员会告状,让分区委员会处分某些代表。我们立即向分区委员会提出抗议,把罗奇在会议上的所作所为通知了分区委员会,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我们预计,分区委员会将利用罗奇的告状为借口,对我们进行处分。
  在《战时状态》里,巴克尔公开承认,他们精心安排了这次会议,就是要整我们。他解释说,他们特意修改了委员会的议事规则,加入了出席者达不到75%就不能开会的规定。“于是我们就把左翼的跟工会无关的提案都放在议程的末尾。这样一来,只要激进分子开始捣乱,我们就会让我们的几个代表退场;会议就会中止,激进分子的提议就得不到讨论或表决了”(《战时状态》,第97页)。

我再次被禁止参加会员代表会议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干活时,劳资关系经理又叫我出去,把带到了雷格·帕森斯的办公室里。吉姆·巴森在办公室里,身边围着几个副召集者。他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说雷格·帕森斯叫他当着证人的面,把这封信亲手交给我。这是雷格·帕森斯的书面决定,禁止我参加会员代表会议。我就问巴森,还有多少会员代表收到了这封信。他就说只有我一个人。
  那天晚些时候,我又被叫到了劳资关系经理的办公室里。他把帕森斯那封信的副本交给我,问我看过没有。他说,帕森斯叫他落实信中的决定,而且他也很愿意照做。因此,帕森斯下次召开运输工会会员代表会议时,有人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企图参加会议,就要吃处分。如果我企图打卡下班,在下班时间参加会议,就会被视为擅闯工厂,一样要吃处分。
  两天后,我的工头叫我出去,对我说:运输工会准备在明天早上举行会员代表会议,讨论管理层就公司谈判问题提出的建议。他说有人叫他转告我,我要是去参加会议,就会吃处分。我就问他,公司知不知道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他就说公司知道。

闯入会员代表会议


  第二天早上,货运司机停下工作,在厂里游行,一路直闯食堂,冲击会员代表会议。货运司机鱼贯而入,挤满了过道,包围了讲台,而这时候雷格·帕森斯正在为禁止我参加会议辩护,他看见货运司机闯进来,就停止发言,一声不吭地站着。参加会议的会员代表只有二百来人,远不如货运司机。帕森斯先跟他们来软的。他对货运司机说,他们都被我骗了,我说的关于他的话全是谎言,其实他总是真心为货运司机的利益着想的。这招不管用,然后他就说,随便他们闹,反正他绝不会让我参加会员代表会议。
  当过会员代表的彼得·波尔就站出来说,货运司机根本不听雷格·帕森斯那一套,如果不让我参加会员代表会议,他们就会继续罢工,并集体参加每一次会议。然后,帕森斯和他的副手就在货运司机的鼓掌和倒彩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牛津邮报》(1977年10月25日)报道了这次事件,它起的标题叫《考利会场上的骚动》(Uproar at Cowley meeting):
  今天,在考利举行了一次会员代表会议,这次会议原本是要讨论关于利兰公司的工资改革的投票的,结果却在骚乱中结束。
  运输工会资深会员代表雷格·帕森斯先生和他的一些支持者退出了会场……一些会员代表和工厂货运部全体员工认为他企图禁止货运部的一位会员代表艾伦·索内特先生参加这次会议,便对他进行了围攻。
  今天早上,货运部的二百多名工人停工一小时,并与索内特先生一起“闯入”了这次会员代表会议。
  当天晚上,帕森斯又跟夜班会员代表开了会,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夜班货运司机从一上班就开始游行,一路直冲会场。会场里发生了长时间的争吵,但上夜班的货运司机人数太少,所以帕森斯还是控制住了会场的局势。最后货运司机撤退了。《牛津邮报》(1977年10月26日)对此进行了报道:
  艾伦·索内特先生被禁止参加运输工会会员代表会议一事,激怒了考利汽车厂货运部的工人,昨天晚上,他们闯入了会员代表会议,对此事进行抗议。
  在工会资深会员代表雷格·帕森斯先生介绍利兰公司的工资改革方案时,他们闯入会场,使会议中断了近30分钟。
  帕森斯先生已经禁止绰号“鼹鼠”的索内特先生参加工会会员代表的一切会议。

禁令被戏剧性地撤销了


  我们给马瑟斯写了两封信,抗议禁令,然后又写了第三封信,抗议他对前两封信装聋作哑。但是,过了几周,我们突然收到了答复。回信的并不是马瑟斯,而是巴克尔。在回信中,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戏剧性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在信中命令帕森斯撤销禁令,允许我参加以后的会员代表会议!我们都震惊了。这封信是这么说的:
  关于您被禁止参加装配厂会员代表会议一事,您已经写过两封信,后来您在11月2日又发来了一封信,询问前两封信的结果,我们特此通知您,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的这封信。
  我已经通知了帕森斯兄弟:按照会员代表委员会的规定与章程,您有权参加会员代表的一切会议。
  帕森斯大为光火,他拒绝接受这封信,不肯落实这封信中的要求。他在狂怒中声称,他宁可永远不再召开会员代表会议,也不愿让我参加——他还真的这么做了!其实,被货运司机闯入的那两次会议,就是帕森斯在厂里召开的最后两次会员代表全会!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举行会员代表会议!事态居然会这样发展,真是令人震惊。
  半年后,我们才知道马瑟斯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这并不是因为马瑟斯要保卫工会民主——他从来不会这么做——而是因为管理层担心厂里的生产!工厂经理戴斯·诺斯给巴克尔写了信,向他抱怨说,由于这个禁令,运输工会陷入了“无政府状态”,“纠纷”不断,严重影响了生产。他在信中说,因为这个原因,只要禁令还在生效,他就不会允许在厂里举行运输工会会员代表会议。巴克尔扣下了诺斯的信,但管理层最后还是把这封信交给了我们。这封信先是记录了货运司机闯入会议的经过,然后写道:
  我要着重强调:这几次停工表明,尽管劳资双方从1974年就共同合作,但是,由于运输工会内部的分裂活动,劳资关系再次遭到了威胁。货运司机已经发表声明,如果帕森斯不改变他的政策,继续禁止索内特先生参加会议的话,他们就要参加每一场会议,这个声明令人担忧。因此,我必须通知你们:如果索内特先生仍然不被准许参加会议,公司就不会准许运输工会在上班时间利用厂内设施举行工厂会员代表会议。由于召开这种会议,已经导致了无政府状态,使生产受到了严重影响,不难看出,如果不改变这种政策,就只会导致这种情况反复发生。
  我再次强调此事的严重性,我相信你们会立即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并将你们组织对本厂组织的纪律决定通知我方。

袋鼠法庭[1]


  我们在地区委员会会议上遭到陷害后,比尔·罗奇恶人先告状,我们都以为,分区委员会会根据罗奇的告状,对我们进行处分——没想到处分我们的并不是分区委员会,而是牛津地区委员会。也许是因为布莱恩·马瑟斯办事拖拖拉拉,让巴克尔等不下去了;反正我们也无从得知。总之,牛津地区委员会准备在11月22日举行特别会议,讨论由财政与一般性事务委员会(财委,F&GP)提交的一项提议:授予财委召开纪律听证会的权力,审理罗奇的控诉。
  这是完全违规的,因为按照运输工会的规章制度,无论是地区委员会还是它的财委,都没有进行纪律处分的权力。然而,这个提议却要授予牛津地区财委这样的大权:不仅可以召开听证会,还可以自行决定被告人、自行编写起诉书、自行决定裁决,并向地区委员会提交处罚意见书。不管用什么标准来看,这都是一个袋鼠法庭。
  这个提议还扩大了这次听证会的审理范围:不仅要对罗奇提出的关于我们在地区委员会会议上的行为的控诉进行审理,还要对地区委员会委员在工作单位里的行为进行审理:
  本次地区委员会特别会议应当按照工会的规章制度,授权地区委员会的财委召开纪律听证会,对那些在1977年10月20日的地区委员会会议上大闹会场的代表进行审查。如果这项要求获得通过,纪律听证会还应当对这些地区委员会委员在工作单位内和在地区委员会内的行为进行审查,他们这些行为影响了工会的声誉。地区委员会还应当授予财委这样的权力:如果财委认为会员违反了第11条,它就可以向地区委员会提交它认为必须采用的纪律措施。
  5/293分会立即写信给杰克·琼斯,提出了三个关键问题:
  · 按照规章制度,地区委员会或其财委是否有权召开纪律听证会?
  · 按照规章制度,财委是不是合法的委员会?
  · 按照规章制度,会员是否有义务接受由地区委员会设立、并由其财委主持的纪律听证会的审查?
  杰克·琼斯从来没有对这封信做出答复,我们后来给他写信、打电话,他都没有回复我们。

货运司机抗议特别会议


  地区委员会召开特别会议那一天,货运司机为了抗议,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雷格·帕森斯派阿尔伯特·佩因丁去见货运司机,叫他们复工。货运司机拒绝了,他们起草了一个声明,又逐个逐个地在声明上签字,准备把这个声明递交给特别会议:
  艾伦·索内特遭受的接连迫害,已经让货运部忍无可忍。过去15年里,他一直代表着我们的利益,而我们的要求,仅仅是让我们选中的人继续担任会员代表。最近他连厂内会员代表会议都不能参加了。我们现在担心这次会议会做出更过分的行动……
  货运司机们决定,派代表团去向特别会议请愿,亲手递交这个声明,并请求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特别会议。厂里另有几个部门也派了代表团去向特别会议请愿,会场被一大帮人包围了。巴克尔接受了货运司机的声明,但拒绝让货运司机参加特别会议。
  巴克尔亲自提交了财委的提议,他辩称,工会必须自卫,不能让“捣乱分子”害了自己。争辩是徒劳的,结果是早已确定的。出席这次特别会议的人大都是右翼,他们早就知道巴克尔想要什么,并且愿意帮助他达成目的。提议通过后,巴克尔就提出,纪律听证会将在12月9日星期五那天白天,在地区委员会办公室召开。他说,财委将会提前通报被告人。

财委发出了指控书[2]


  12月3日,财委已经决定好了要起诉谁、要提出什么指控。鲍勃·弗莱尔、艾弗·布拉金斯、弗兰克·科蒂、戴夫·皮宁顿、汤姆·怀特、安迪·布朗、蒂姆·奥萨利文和我都受到了指控书,里面还附有巴克尔的一封信,把我们的“案件”的处理方式告诉了我们:
  遵照1977年11月22日的地区委员会会议的决定,特此通知您:纪律听证会将于1977年12月9日下午1点30分,在牛津考利路46号运输会馆举行。
  本信特此正式通知您:您的案件将由地区委员会财政与一般性事务委员会在上述时间审理。
  遵照工会章程第11条第20(a)款,本信特此正式通知您:您有权出席听证会,但是您必须明白:如果您未能出席听证会,而又没有合理理由的话,听证会将会对您进行缺席审理。
  我们共有五大罪名,每个人的具体罪名,依照职位和参与程度的不同,都有一些变化。大多数罪名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错。然而,全部罪名不是捏造的,就是对事实的歪曲。这些罪名如下:
  在1977年6月30日和9月1日的《分会新闻》上泄露了工会的内部信息,却没有保证只有运输工会的忠实会员才能掌握这些信息,这违反了第11条第19款。
  1977年6月15日,在未得到工会授权的情况下,向装配厂外的公众散发传单,泄露了本应只有分会书记和会费收取者才能掌握的财政状况与工资细节,这违反了第11条第19款。
  不断地、积极地参加了诋毁组织、诋毁由选举产生的和由上级任命的干部的活动,并参与散发诋毁组织与干部的宣传材料,这违反了第11条第19款。
  在1977年9月1日的《分会新闻》上泄露了分区书记和地区书记的发言和来信,这违反了第11条第9款、第19款。
  在1977年10月20日的地区委员会会议上,与5/293分会的其他人大闹会场,导致会议中断。
  这些罪名反驳起来一点都不难。
  第一项说的是六月的《分会新闻》,当时管理层扬言要处罚对外透露消息的人,我们才在工厂门口散发《分会新闻》。所谓的向“公众”散发《分会新闻》,完全是无稽之谈。在早上六点半到七点之间进出工厂大门的可不是什么“公众”。当然,我们不能保证其它工会的会员就一定不会看到《分会新闻》。工会在厂里发表的一切出版物,包括雷格·帕森斯攻击左派的那些刊物在内,都会被其它工会的会员看到。帕森斯还召开新闻发布会,宣传他的意见。
  第二项是指5/293分会发布传单,反对成立5/837分会的事。这张传单为5/293分会辩护,反击了巴克尔的无耻指控,并刊登了向会员发放艰苦补贴以及分会书记收到的委任的事实。这张传单上说的,都是全体会员应当了解的事。
  第三项是个笼统的“口袋罪”,可以扣给任何一个批评工会领导的人——但是,难道批评工会领导是罪过吗?
  第四项说的是分区委员会就副召集者选举写给分会的一封信——这也是应该让全体会员都了解的事。
  第五项是指起立、不按顺序发言、质疑议事程序、退席抗议,具体到艾弗·布拉金斯身上还有一条罪名:“以滑步捣乱会议”。看来,这些行为还真是罪大恶极啊!
  5/293分会委员会全体委员会都被控以第1到第4项罪名。所有在6月15日帮助散发传单的人都被控以第2项罪名。所有人都被控以第3项罪名。参加地区委员会会议的全体5/293分会代表,包括鲍勃·弗莱尔和蒂姆·奥萨利文在内,都被控以第5项罪名。弗兰克·科蒂和我被控以全部五项罪名。弗兰克还有一条罪名,就是殴打戴维·巴克尔。据说,在巴克尔和帕森斯操纵群众大会、让大会通过了改组分会的决定后,他打了巴克尔。
  还有另外三人也受到了指控。他们是比尔·福尔曼、西·布雷克和雷格·帕森斯。他们受到的指控只是象征性的。在十月那次地区委员会会议上,他们也退席了,既然其他人受到的指控中最重的一项罪名就是退席抗议,那么,与其跟别人争辩为什么不首先指控他们,还是先一并指控他们、再帮他们脱罪为好。当然,布雷克或帕森斯都不会受罚。虽然比尔·福尔曼是左派的人,但是如果处罚他,就可能会让散热器厂也卷入这个问题。




[1] 袋鼠法庭(kangaroo court),指非法的、未经合法程序设立的或不具备合法权力的法庭。——中译者注

[2] 指控书(charge sheet)是执法机构记录案情经过与起诉事由的正式文件。——中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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