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一切权力归苏维埃！（1918—1919年德国革命文献汇编）
老一套的把戏
罗莎·卢森堡
本文以《老一套的把戏》（Das alte spiel）为题发表于《红旗报》第3期，1918年11月18日。
“李卜克内西在施潘道屠杀了两百名军官。”
“李卜克内西在施潘道被杀。”
“斯巴达克斯匪帮袭击了宫廷马厩[1]。”
“斯巴达克斯匪帮带着机枪，企图闯入《柏林日报》报社。”
“李卜克内西洗劫商店。”
“李卜克内西给士兵发钱，引诱他们参加反革命行动。”
斯巴达克斯派成员赶往众议院的时候，进步人民党正在里面开会[2]。当大会得知这个消息时，所有人惊慌失措，拔腿就跑，想躲开即将降临的大难，留下了热气、雨伞和各种在这些日子里很难找到替代品的贵重物品。
几周来，这些关于我们组织的最荒诞不羁的谣言一直在柏林流传。听见窗户破裂或轮胎爆胎的声音，非利士人的头发立刻竖起来，浑身发抖，因为他知道“斯巴达克斯匪帮”就要来了！
许多人苦苦哀求李卜克内西，求他放过自己的配偶、侄子、姨妈，不要让他们遭到据说冷血无情的斯巴达克斯匪帮正在策划的大屠杀。这是在德国革命的头一个月里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听说了这些故事，不禁让人想到《魔笛》[3]里可笑的一幕：流氓莫诺斯塔托斯被帕帕杰诺的影子吓坏了，满怀恐惧地唱起来：
呼！这准是恶魔！
呼！这准是恶魔！
我要是只耗子，
该往哪里躲？
我要是只蜗牛，
就缩进自己的壳里！[4] |
所有这一切荒诞的谣言、荒唐的幻想、疯狂的故事和无耻的谎言当中最令人恶心的一方面，便是它们都是系统地炮制出来的。对斯巴达克斯派的污蔑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这些谣言被特意炮制出来，灌输给公众，企图散播恐慌，搅乱公民的思想，恐吓和误导工人和士兵，创造一种屠杀斯巴达克斯派的氛围，以便在我们向群众提出自己的政策和目标之前就阻止我们。
这都是老一套的把戏了。我们全都记得四年前那些疯狂的故事，什么金色汽车、法国飞机、井里投毒、刺瞎眼睛，全都是战争贩子的特务在战争爆发之际故意散播的，以便把盲目的民族主义仇恨灌输给工人，诱使工人充当炮灰。现在，我们又看见他们对斯巴达克斯派重施故技。他们欺骗人民，煽动人民的仇恨，这样他们就能让人民毫不犹豫、不问是非地对付斯巴达克斯派。
我们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把戏，也知道是谁干的。是不独立的社会民主党人[5]，是谢德曼，是艾伯特，是奥托·布劳恩[6]，是鲍威尔[7]，是列金，是鲍麦斯特[8]，他们故意用无耻的谎言污染舆论，挑唆人民对付我们，因为他们——很正确地！——害怕我们的批判。就在革命前一星期，他们还谴责在德国发动革命的主张是犯罪，是冒险主义，是“盲动主义”，还在宣称马克斯亲王当上首相、谢德曼入阁并与艾尔茨贝格尔平起平坐之后，德国就已经民主了。现在，这些人又向群众宣称革命已经结束了，革命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他们的目的就是阻止革命继续发展，保卫资产阶级财产和资本主义剥削。这就是他们宣称要保卫的“平静”与“秩序”，使之免遭我们的破坏。这就是他们造谣污蔑的原因。这就是他们如此害怕我们、仇恨我们的原因。他们非常清楚，我们不会洗劫商店，但我们唾弃资本主义私有制；我们不会袭击宫廷马厩或众议院，但我们要为了工人利益而坚决推动革命。他们蓄意歪曲我们的社会主义目标，把它们说成游民无产者的冒险。这一切都是为了误导群众。在我们讨论社会主义时，他们大谈特谈政变、暗杀之类的鬼话。他们企图通过消灭斯巴达克斯派来消灭无产阶级革命！
然而，他们一定会失败。他们无法让我们沉默。也许他们能发动一些被他们蛊惑的工人和士兵来对抗我们。也许反革命分子的进攻会把我们逼回刚刚逃出来的牢笼。但革命的铁一般的进军是不可阻挡的。
我们会让群众听到我们的声音，会让群众理解我们，他们会把满腔怒火转向那些企图用谎言煽动屠杀的始作俑者。将要承受他们的怒火的，不会是宫廷马厩、商店或非利士人，而是你们——资产阶级反动派和马克斯亲王的前盟友，资本主义剥削的保卫者，反革命的马前卒：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1] 宫廷马厩（Marstall）是柏林的皇家马厩；在革命期间被用作行政中心。——编注
[2] 进步人民党是一个存在于1910—1918年的自由派政党。这指的应该是该党的最后一次正式会议。1918年底，该党与民族自由党左翼合并为德国民主党，德国民主党在魏玛共和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编注
[3] 《魔笛》（Die Zauberflöte）是莫扎特创作的最后一部歌剧，1791年9月30日在维也纳首演。莫诺斯塔托斯（Monostatos）和帕帕杰诺（Papageno）都是剧中人物。——中译者注
[4] 这几句台词来自歌剧《魔笛》中的不同部分。——编注
[5] 这是对社民党的嘲讽，与“独立社会民主党人”相对应。——编注
[6] 奥托·布劳恩（Otto Braun，1872年1月28日——1955年12月14日），社会民主党人，1913年当选为普鲁士众议院议员，1919年在魏玛参加国民议会，1920年—1932年间三次出任普鲁士邦总理，纳粹党上台后流亡瑞士。——中译者注
[7] 古斯塔夫·阿道夫·鲍威尔（Gustav Adolf Bauer，1870年1月6日——1944年9月16日），出身于法官家庭，在律师事务所当过职员，1895年创建德国职员中央协会（Zentralverein der Bureauangestellten Deutschlands），1908年至1918年任德国工会总委员会（Generalkommission der Gewerkschaften Deutschlands）副主席，在社民党内属于右翼，支持一战。1918年10月参加了马克斯·冯·巴登亲王的政府，任劳工大臣。十一月革命后在菲利普·谢德曼政府中继续担任劳工部长，1919年6月谢德曼辞职后，于6月21日继任总理，1920年3月，在卡普暴动失败后不久，于3月26日辞职。——中译者注
[8] 康斯坦丁·鲍麦斯特（Konstantin Baumeister，1887年1月27日——1962年11月24日），社民党人，当过小学教师。1919—1921年当选普鲁士邦议会议员。——中译者注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