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后如何消除旧的意识形态的影响,或者用反共分子喜欢的方式来说,如何“改造人性”,本文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范例。
一位新干部同志在生活检讨会上说:
“在斗争地主时,大伙儿都说地主坏;可是自己总觉得地主有什么坏?有一点不大相信,如果拿我家里来说,就不一定做过坏事?”
剥削本身即为罪过,这个浅显的道理,对于视剥削为理所当然的人来说,却要经过困难的思想斗争才能理解。
至于准工农化的干部,内心就全然想碰上一家可以吃一顿米饭或是烙饼;而且常常在派饭后,来一次汇报:“同志,你今天吃得如何?”“吃得如何?”就包含了“比一比好坏”的高人一等的念头。
和上一个类似,相比别人吃了什么,农村土改的斗争生活还有千百件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关心,本不该工作组内闲扯的情况,这动机就只好解释为找安慰或找优越感了。
群众斗争在改造思想的过程中发挥着核心的作用:
一个知识分子工农化的老干部说:“我第一次参加土改时也是如此。”
知识分子从缩手缩脚,到放心地跟着群众一起或哭或笑:这就是革命思想与革命群众的结合过程。
(录入者 江风 按)
袁方是解放前的主流社会学家陈达的学生。袁方在解放初积极参与过社会改造运动,1957年受到不公正的对待,80年代曾任北京大学社会学系主任。
本文最值得关注的,是作者敏锐观察了几种类型的土改干部,他用自己的一套术语,把这些人分为工农干部,准工农干部,知识分子工农化的干部。从现在来看,本质上是:工农出身而融入阶级斗争的一类人;在革命的风口上参与进来了,但思想上对社会革命抱有一定距离的人;受过较多教育而融入阶级斗争的人。有意识的促进这三类人的互相促进、及时分化,在21世纪也是一个现实话题。
在文章中,袁方很是生动地勾画了一位“知识分子工农化干部”的瞬间:
好比我们的组长,每天晚餐后,习惯的歌唱一番,或者拉一拉二胡,在半明半暗的卧室里,高声的“骂一声,蒋介石,你不是人也作人,打不倒蒋匪不回家门,”或者唱着:“地主吃的鸡鱼肉,穷人吃的菜窝窝头,”唱毕把二胡一挂,倒在坑上,蒙头就睡。
哈哈哈哈哈哈啊 太可爱了~
(李星 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