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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致劳拉·拉法格



勒-佩勒
1889年6月11日于伦敦

亲爱的劳拉:
  我总算找到了几分钟时间可以安下心来和你谈谈。首先让我对你盛情邀请我在代表大会期间去勒-佩勒表示感谢。不过,我恐怕还得推迟接受这个邀请。除了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有两种场合我原则上是避开不去的,那就是代表大会和展览会。你们的“国际博览会”[注:巴黎国际博览会。——编者注]的那种喧闹和拥挤,用一句体面的英国人的话来说,对我绝没有吸引力,至于这个代表大会,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它远点,它会把我卷入一个新的鼓动运动中去,使我为了各国的利益,背上一大堆可以忙上几年的任务回来。这些事情在代表大会上是不能拒绝的,可是为了使第三卷[注:《资本论》。——编者注]出版,我又不得不拒绝。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看它了,现在我就要打算去休假,休假前动手已经太晚了。我也不能肯定,代表大会的一些麻烦事是否已经完全结束。所以,今年我不会去勒-佩勒,但延期并不等于取消。今年夏天我要到海滨一个安静的地方稍事休息,设法使自己的健康恢复到能够吸上一支雪茄烟,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吸雪茄烟了,我最多只能每隔一天吸大约一克的烟叶——但是我又能睡好觉了,而且适当地喝一点酒已不再使我感到不舒服。
  有点消息请转告保尔:赛姆·穆尔今晚设宴向我们告别,他星期六乘船到尼日尔河去,他将在非洲内地阿萨巴担任尼日尔皇家特许有限公司所属地区的首席法官,每两年可以回欧洲休假六个月,薪金优厚,而且可以希望大约八年后回来时成为一个能够自立的人。他主要是出于对保尔的尊敬[注:暗示保·拉法格有黑人血统。——编者注],才同意去当尼日尔黑人(尼格里[注:尼格里是西苏丹的旧称。——编者注]尼日尔黑人的精华)的首席法官。对于他的走,我们大家都感到很婉惜,可是,一年多来,他一直在寻找类似的工作,而这个职位是很好的。他找到这个工作,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司法方面的资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一个有才干的地质学家、植物学家和前志愿兵军官——所有这些条件在一个新的国家里是很可贵的。他将有一个植物园,造一座气象台;他司法方面的职务,主要是惩办私运俾斯麦的马铃薯烧酒和武器弹药的德国走私者。那里的气候比传说的好得多,他的体格检查十分令人满意;医生对他说,有些年轻人纯粹由于苦闷而用威士忌酒和黑人情妇来毁灭自己,他会比这些年轻人有更好的前途。这样,等到第三卷出版的时候,至少有一部分可以在非洲翻译出来,因为我将把校样寄给他。
  回过头来谈谈我们可爱的代表大会吧。我认为这种代表大会是运动中不可避免的坏事,而人们一定要演代表大会的戏,虽然这种大会有可取的一面,即可以壮壮声势,有利于把不同国家的人集合在一起,但是,当存在严重分歧的时候,这样做是否值得,是令人怀疑的。可能派和海德门派通过他们的代表大会,竭尽全力地企图钻入新国际的领导岗位,这就使得我们面临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斗争,我仅仅在一点上同意布鲁斯的意见:这是过去国际分裂的重演,现在它使人们分成两个对立的阵营。一边是巴枯宁的信徒,打的旗帜是不同了,但是他们的装备和策略全是老一套,他们是一伙企图使工人阶级运动“屈从”于他们个人目的的阴谋家和骗子;另一边是真正的工人阶级运动。就是这一点,而且也仅仅是这一点,使我对这件事情这样认真。对于立法的一些细节的辩论并没有使我有这样大的兴趣。我们在1873年以后从无政府主义者手里夺得的阵地,现在受到他们的继承人的攻击,所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向世界证明,欧洲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者都是“马克思派”(是他们给我们起了这个名字,他们会气疯的!),他们被摈弃了,只有海德门去安慰他们。现在我希望不再需要我做什么事了。
  由于没有人去接近他们,他们就去投靠非社会主义的或半社会主义的工联,因此他们的代表大会将具有和我们那个代表大会完全不同的性质。这使得合并成为次要的问题。这样的两个代表大会可以同时进行,而不会发生争吵。
  我亲爱的劳拉,我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写,可是雾这样大,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只好搁笔,等光线好一些再写。现在邮班截止时间到了。因此,我只有把这张二十英镑的支票附在信里,这是保尔写信要的。
  至于代表大会所需要的钱,德国人应该想想办法——如果可能,我明天就给保尔写信谈这件事。[注:见本卷第229页。——编者注]

  永远是你的 弗·恩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