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一卷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

*将军们的报告。——英国的法庭。——来自法国的消息



  伦敦9月27日。辛普森、佩利西埃和尼耶尔将军的报告,特别是英国报纸驻克里木记者的信件,包含有大量的和各种各样的材料。对这些材料进行批判的研究要花费时间。因此,关于9月7日和8日的事件,我们只能在下一篇通讯中作比较详细的说明。[285]而现在应当指出的一点是:英国报界几乎一致地、有充分根据地在严厉指责辛普森将军和受他指挥的英国高级军官。在强攻大凸角堡时,完全证实了俄国军队中流传的一句俏皮话的正确,这句俏皮话就是:《L’armée anglaise est une armée des lions,commandée par des anes》(“英国军队是一支受驴子指挥的狮子军队”)。一家伦敦报纸要求成立新的塞瓦斯托波尔委员会,它忘记英国军队领导上的不中用是陈腐的寡头政治统治的必然后果。一切准备工作从一开始就进行得很糟。英国的堑壕距大凸角堡的堑壕沟还很远(250码),部队必须用一刻钟以上的时间在敌人的火力下跑过开阔地,因而他们在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完全精疲力尽了。法国工程师们曾及时地提醒英国人注意这个缺点,然而却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下面的回答:
  “如果我们再推进几码,那末我们的部队在前进时,就要受到马奇塔棱堡的纵射火力的射击,因而就会遭到更大的损失。”
  首先,这种遭受损失的危险性要比部队在强攻时所遭到的小得多。此外,还可以局部用构筑横墙和锯齿形堑壕的办法,以及局部用建立反炮垒的办法来削弱纵射火力的效果。然而法国人的一切不同意见在冷酷的辛普森的顽固态度上碰碎了。其次,法军的堑壕很宽阔,不仅能够容纳而且能够掩蔽大量部队,而英军的堑壕却很狭窄,而且挖成这个样子:使得每一个体格比较粗壮的英国人一下子就会引起俄军司令部对他的注意。由于英国军队不得不通过一段很长的距离,所以在到达攻击目标后,他们不是立刻就攻击敌人,而是首先想掩蔽起来,然后再开始步骑枪射击,这样就使得俄军有时间重新集结力量。一切战斗准备做得如此之糟,从下面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英国军队在占领垒墙后,甚至没有想到把那里的俄军大炮铆接起来。在攻击部队里既没有带着必要工具的工人,也没有不要专门工具就能完成这个任务的炮手。但是,最出色的是辛普森将军在强攻前和强攻时所发布的战术性的命令。(我们从“每日新闻”的一篇通讯中知道,在进行强攻时,辛普森患着伤风,裹着一件宽大的带风帽的斗篷坐在马美朗炮台的软椅上。)半年以来,英军对大凸角堡的攻击都被粉碎了,为了攻打这个可怕的大凸角堡,他派遣了200人的强攻部队,320人组成的掩护部队和不到1000人的主力部队。英军在占领大凸角堡的凸角以后,就处在变成了内堡的多面堡和位于它后侧的穹窖的猛烈火力之下。如果攻击部队的人数充足的话,英军就能迂回多面堡,这样就能很快地决定战斗的结局。然而增援部队没有到达,虽然温德姆上校三次派人要援兵,要求增援部队迅速开到,而且最后他不得不亲自去寻找他们。部队就这样冒着猛烈的炮火在胸墙上呆了三小时;他们两次深入工事,都毫无意义地被一部分一部分地消灭掉,最后不得不溃乱撤退。像辛普森所做的那样,以数量不多的兵力进行强攻,起初投入战斗的部队还不到他所指挥的兵力的二十分之一,而后方却保持着战斗所必需的后备力量,由于个人的专横使得勇敢的战士遭受无谓的牺牲——所有这一切,是现代战争史上最大的丑事之一。这种情形要是发生在拿破仑第一时代,辛普森无疑就要被提交军事法庭了。
  大陆上对财产继承法院的专横作了许多公正的批评。然而不取报酬的英国审判官[286]的裁判权却恰恰是现代化了的、得到宪法掩护的领主裁判权。我们从一家英国地方报纸上逐字逐句地摘录了下面一段引文:
  “上星期二,一位年迈的农业工人纳萨涅尔·威廉斯出现在伍斯特的治安法官面前。他被处5先令的罚金和13先令的费用,因为他在8月26日星期日割了属于他个人所有的一小块地的小麦。威廉斯证明说,他这样做是必需的,假如他不收割小麦,小麦就要毁掉,他在整个星期内从早到晚为租给他土地的地主忙个不停。但这些话毫无用处。坐着reverends(牧师)的法庭是哀求不动的。”
  工厂主、乡绅和组成不取报酬的审判官的特权阶层的其他代表所采取的做法,也和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处理自己案件的法官的牧师一样。
  我们从一位居住在巴的英国人(辉格党人)的一封私人信件中摘录如下一段引文:
  “今天〈即9月24日〉在‘立宪主义者报’上刊登的一篇好战的文章,看来大大地挫伤了巴黎资产阶级的锐气,我在市内三个不同的地点(都是重要的商业区)听到了几乎是用一样的词句表达出来的同样意见:请看吧!差不多有整整一年了,人们对我们说拿下塞瓦斯托波尔之后就马上会开始和平谈判。现在,塞瓦斯托波尔拿下来了,却又对我们说这纯粹是一个军事上的胜利,在没有占领整个克里木以前,就根本不要想和平。情况还会这样继续下去,只有上帝才知道,和平何时来临。这些话都是带着最沮丧的神色说出来的。必须公道地承认,抛开民族威信的问题不谈,由于许多原因目前的战争对法国来说也不是个时候。在秋季的报告中,每下一个周都比上一个周所能预料的情况要坏。例如,目前四磅重的面包在卢昂值26苏,而在巴黎值3法郎或60苏。在波尔多,市政委员会已不得不拨出一大笔钱以便在四磅重的面包的价格提高到1法郎(这在吉伦特被认为是饥荒时期的价格)时帮助居民。这种情况正在全国逐渐出现。因此,法国的国内情况是非常严重的;拥护革命的人在全国到处皆是,一旦贫困变得不可忍受时,他们就能把成千上万的人集合到自己的旗帜之下。重新组织各省总委员会和市政委员会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因为这套办法会引起致命的后果。目前在很多省份里根本没有总委员会,而政府任命的地方长官现在也不得不经常解散自己的市政委员会。几乎每天都能读到这样的官方消息:某个城市的地方长官解散了市政委员会或某某行政官解散了总委员会。原因在这里都没有指明,虽然不允许对这种实际情况作正式的评论,但事实本身却使得有这种情况的省的居民十分激怒。所有这一切都证明最好把更有经验和更可靠的兵士派到很多地方去。”


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写于1855年9月27日
载于1855年10月1日“新奥得报”第457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奥得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注释:
  [285]指对塞瓦斯托波尔的强攻,恩格斯在“论对塞瓦斯托波尔的强攻”一文中对此作了详细的分析;该文英文稿载于本卷第614—623页。——第610页。
  [286]财产继承法院是在地主有权审判和惩罚自己的农民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封建法庭。
  英国的不取报酬的审判官是指从有产阶级代表中任命的治安法官。——第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