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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说明〈纯粹经验批判〉》一书前言
阿·卢那察尔斯基
1904年9月12日
（郭值京 译）
摘自《马列著作编译资料》第十二辑
原载阿·卢那察尔斯基《通俗说明〈纯粹经验批判〉》1905年莫斯科版
对哲学问题有兴趣的俄国公众最近听到许多关于理查德·阿芬那留斯和经验批判主义的情况。
且看一看具有普及哲学性质的最新著作：赫夫丁在自己的《一个哲学家的问题》一书[1]中非常重视经验批判主义，把《纯粹经验批判》一书叫作天才著作。屈耳佩[2]在列举现代哲学思想的四个基本的（按他的看法）流派时，把经验批判主义算作是实证论的先头部队;的确，他为自己批评马赫选中了目标（十分表面地）。但是阿芬那留斯的疏漏则是由屈耳佩的书[3]的俄译本编者兰格教授[4]指出的。黎尔在自己的《哲学入门》一书中把阿芬那留斯叫作“休谟学派”的最彻底的思想家，其实，按黎尔的看法，今天哲学是按康德或休谟的训条而划分派系的。
如果俄国读者想更详细地了解阿芬那留斯的基本原理，他们是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的。
没有译成俄文的《纯粹经验批判》一书和阿芬那留斯的其它著作相比是一部最重要的著作。杂志上的一些小文章和某些哲学史（如宇伯威格写的哲学史）中专门论述阿芬那留斯的章节，都不能算是在思想上了解这部优秀的著作;而卡斯坦宁教授的所谓“说明”，第一，只包括第一卷，第二，不过是第一卷的代用语，这丝毫没有减轻读者的负担。
关于这些说明，彼得楚尔特十分正确地指出：“自然希望对阿那留斯的基本思想有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明，但是至今所出现的各种大纲并不能满足这种希望。都不过是一些原文简介;这些简介对于作者摆脱读者的压力，比用来教育读者如何对待新的思想界倒是有用得多。阿芬那留斯的著作问世至今已经过去十年了[5]，而公众几乎不知道这本书谈些什么。但是，这种哲学和其他任何哲学相比，却在极大程度上满足了我们这个自然科学时代的要求。”[6]
彼得楚尔特在这里是谈的德国;而这些话却更加适用于俄国。阅读阿芬那留斯的原著是十分困难的，这是由于论述的严谨、精练以及阿芬那留斯本人使用了崭新的术语。阿芬那留斯向自己的读者提出的要求恐怕超过了黑格尔《逻辑学》中所提出的。必须对他的著作进行加工，打破《批判》一书论述的坚硬外壳，让读者看到论述中所包含的闪闪发光的内核。
本书作者早已感到出版这个说明十分必要，但是他认为，决定由自己来担负这个任务是冒险的，因为谨慎地普及老师的思想这一任务特别艰巨，不能有重大的疏漏，不能歪曲和随意加以说明和补充。因而，完全修改说明的大纲——即用教授式的说明来代替教条式的说明，确实很有必要。
本说明的作者十分清楚，这项工作要求他花费的时间比他能够用在它上面的时间要多得多。
但是当比较深入地了解彼得楚尔特在他的《纯粹经验哲学引论》一书中对《纯粹经验批判》所作的出色的说明的时候，一切障碍都排除了。
彼得楚尔特的出色的大纲是以占《引论》第一卷第二部分大半篇幅的这一部分说明为基础的，这就大大地减轻了阿芬那留斯著作的后来的普及者的任务。
在我们的说明中，我们决定利用彼得楚尔特的大纲，只是在少数几处作些修改。
彼得楚尔特的说明附加了一个很长的开场白，我们把它缩短了，只用了十页的篇幅来代替九十一页;后面他几乎到处批评和补充阿芬那留斯，有时甚至创造了自己的（十分不可靠的）理论。所有这些我们都删去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些渣滓，但对别人和别的目的来说当然可能是十分宝贵的。彼得楚尔特的说明本身，即文体和手法得到了多方赞扬，但是我们仍然决定尽量写出更简练、更接近生活实际的说明，因此，在利用彼得楚尔特的大纲时，我们很少引证他的话。在那些有引文的地方，我们则加以指明。我们只是在《引言》中直接借用了彼得楚尔特的一大段话，在这段话中，他能够很好地说明阿芬那留斯哲学在它和形而上学哲学（目前拼命使其复苏）对比中，它所具有的普遍意义。
不管怎样，本书的缺点和不确切的地方还是完全由我们负责，因为我们有充分的可能在各处批判地审查从彼得楚尔特那里借用来的东西。相反，如果在我们的著作中有某些值得肯定的方面，那它们就应该归功于阿芬那留斯的机智的学生，他为普及老师的十分伟大并开辟了新道路的思想这一事业奠定了光辉的基础。
至于说指导彼得楚尔特写出说明《纯粹经验批判》一书的大纲我们所承袭的）的根据是什么，那请彼得楚尔特自己来作解释。得楚尔特说：“纯粹经验哲学所得出的结论和流行的观点十分不同，以至系统地说明这些结论和读者所习惯的观点很少有共同之处，并且使人相当难以理解。要人们放弃他受到熏陶的和由于习惯而留恋的那些观点，是需要做大量工作的;通常只有当确实无疑
向人们证明了他们的观点没有根据，同时，当这些证明一再从各种观点阐明问题的时候，人们才能坚决放弃自己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必要进一步从旧彻底转向新，要知道新是旧发展的结果，而不是全盘否定和破坏的开端。因此系统地说明并不是合乎教育要求的。写这种说明本来只是为了狭窄的专家范围。然而本书力图在广泛的范围内传播新学说，这就要强调当前的特点，并且使这些特点和现代读者的信仰尽可能紧密地连系起来。”[7]
出于这些考虑，彼得楚尔特在说明前加上了关于研究心理学的方法的出色见解，这些方法应该使读者相信，在心理学中真正科学的方法只能是生物学的方法，即阿芬那留斯最先坚决而且出色地运用的方法。至今心理生理学对神经系统中生理过程的研究更多是作为心理学的例证，而不是作为了解心理现象的联系的钥匙来研究的。的确，研究心理现象问题的这种提法最好归结为阿芬那留斯的两大基本发现：生命系列的理论和要素与特征的理论。阿芬那留斯在说明这些理论时，第一次提供大脑生理活动的图景，他把大脑称作现象的独立系列，后来在第二卷里分析了心理现象或依存系列，即对前者的依赖性。
彼得楚尔特把这两种现象联系起来，使他的说明更有意思更简练，不致于硬性割裂地说明阿芬那留斯的著作。彼得楚尔特从简单系列转向更复杂的系列，几乎包罗了《纯粹经验批判》一书的全部内容，常常从这本书里借用说明各个情况的巧妙的例证，这些例证很好地点缀了阿芬那留斯的著作，在这方面我们也愿意仿效他的榜样。
因此本书分为三个不平均的部分：1）引言，解释《纯粹经验批判》的普遍意义和提出基本问题。彼得楚尔特引论第一节和他的著作最后一章中的一部分《<纯粹经验批判>的意义》都收入我们这本书的引言中;2）解释生物心理学的实质和方法，这个解释是对彼得楚尔特前五章的全部改写，实质上是用这个题目写的一篇独立文章;3）对《批判》一书的说明，这是对彼得楚尔特一书的其它各章的研究，和第一、二、三、四、五、六章以及第十章的一部分，第十一章和第十二章的后一部分相呼应。第七、八、九、十三章我们删节了，因为这几章是彼得楚尔特独立创造的结果。因为很多对彼得楚尔特说来是实质性的东西，而我们则认为只不过是细节（而这正是彼得楚尔特“批评”阿芬那留斯的地方），这样我们的题目就和彼得楚尔特上述各章的题目大不相同。这个说明，我们已经说过，完全是我们的;说明问题的例子，部分是阿芬那留斯的，部分是我们的。
本书的第二部分是对霍尔察普费尔[8]的《泛理想主义》一书的批判说明，最好归到主要是说明认识问题的第一部分。霍尔察普费尔的书是有意思的，并且在很多方面是建立宝贵的经验批判理论的成功尝试。
但是，在很多地方我不得不多少有些严厉地否定霍尔察普费尔，而走自己独立的道路。
1904年9月12日于基辅
[1] 哈·赫夫丁（1843—1931）——丹麦哲学家。《一个哲学家的问题》英文版于1906 年出版。——译者注
[2] ·屈耳佩（（1862—1915）———德国哲学家、实验心理学家。———译者注
[3] 《德国目前的哲学》。
[4] ·兰格（1858—1921）——俄国心理学家、敖德萨大学哲学教授。——译者注
[5] 在是十四年。
[6] 彼得楚尔特《纯粹经验哲学引论》前言。
[7] 得楚尔特的引文。同上书，第5-6页，
[8] ·霍尔察普费尔（1880年生）——德国哲学家。——译者注
感谢 闲汉 收集、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