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列宁 -> 《列宁全集》 -> 第30卷 必将到来的灾难和不讲分寸的诺言 （1917年5月16日和17日〔29日和30日〕） （第一篇文章）必将到来的空前严重的经济破坏和灾难问题，是一个必须经常加以充分说明的重要问题。我们在前一号《真理报》上已经指出，现在工兵代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纲领已同“可怕的”布尔什维主义的纲领毫无区别。［注：见本卷第75页。——编者注］。 今天我们应该指出，孟什维克部长斯柯别列夫的纲领比布尔什维主义更进了一步。下面就是部长的报纸《言语报》所转述的这个纲领： “部长〈斯柯别列夫〉说……国家经济已濒临绝境。必须干预各方面的经济生活，因为国库里没有钱了。劳动群众的状况需要改善，为此必须把企业主和银行的金库里的利润拿过来。（有人喊道：“怎么拿呢？”）劳动部长斯柯别列夫回答说，对财产课重税，财政学上是有这种方法的。必须把有产阶级的税率提高到利润的100％。（有人喊道：“这就是说全部利润。”）斯柯别列夫说，很遗憾，各种股份企业已经把红利分给了股东，因此我们必须对有产阶级个人征收累进税。我们要更进一步。如果资本要保留资产阶级的经营方式，就让它为了不失去顾客而放弃利润……我们应当对股东、银行家和工厂主先生们实行劳动义务制。这些人由于失去了以往促使他们工作的刺激因素而情绪低落……我们应当迫使股东先生们服从国家，他们必须承担义务，即承担劳动义务。”
我们劝工人们多读几遍这个纲领，讨论讨论，研究一下实现这一纲领的条件。全部问题在于实现的条件，在于是否能立刻去实现这一纲领。 这个纲领本身是宏伟的，是同布尔什维克的纲领一致的，而且有一点比我们的纲领更进了一步，那就是许诺要“把银行的金库里的利润拿过来”，其数量是“利润的100％”。 我们党则朴实得多。它在自己的决议中提出的要求要小些，就是说，只要求对银行实行监督和“逐步实行”（你听！你听！布尔什维克主张逐步实行！）“更合理的累进所得税和累进财产税”［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443页。——编者注］。 我们党比斯柯别列夫提得适当。 斯柯别列夫许下不适当的、甚至根本不讲分寸的诺言，他并不了解真正能够实现这些诺言的条件。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无论是同地主和资本家的政党的10位部长勾搭在一起，或是依靠资本家（及其附属品孟什维克和民粹主义者）政府不得不承袭的官僚机构，都不可能执行斯柯别列夫的纲领，甚至根本不可能采取稍微重大的步骤来实现这个纲领。 斯柯别列夫公民，少许些诺言，多讲些实际吧！少用些华丽的词藻，多想想怎样着手行动吧！ 可以而且应该立刻着手行动，一天也不耽误，以便把国家从必将到来的极其可怕的灾难中拯救出来。关键在于“新”临时政府不愿意这样做，即使愿意，它也办不到，因为它被维护资本利益的成千条链子束缚住了。 可以而且应该在一天之内号召全体人民行动起来，在一天之内颁发一个指令： （1）立即召开各个银行的职员委员会和代表大会，以及全国银行的职员委员会和代表大会。任务是立刻拟定实际措施，把所有银行和信用机关合并成一个全国性的银行，对银行的一切业务实行最严格的监督，立刻公布监督的结果； （2）立即召开所有辛迪加和托拉斯的职员委员会和代表大会。任务是拟定监督和呈报报表的办法，立刻公布监督的结果； （3）这一指令应把监督权不仅赋予一切工兵农代表苏维埃，而且赋予各大工厂的工人委员会，以及各大政党（例如，5月12日在彼得格勒两个以上选区提出独立候选人名单的政党，都可以算作大政党）的代表。一切帐簿、一切文书都应该公开，以便实行这种监督； （4）这一指令应要求各个公司的股东、经理和董事公布拥有10000（或5000）卢布以上股金的股东的名单，并开列他们的股票数目和同他们“有关的”公司的名称。凡申报不实者（由银行职员和其他职员进行监督），没收其全部财产，并处以5年以上的徒刑； （5）这一指令应要求全体人民立刻通过地方自治机关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为了监督和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应建立全民的民兵（在农村中立刻建立，在城市中通过工人民兵来建立，如此等等）。 不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就不能使国家免于灭亡。而不建立全民的民兵，就不能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任何人，只要不象部长那样癫狂，不因轻信部长的花言巧语而神经错乱，就一定会懂得这一点。 谁真正想拯救千百万人免受灾难，谁就应该来维护这种措施。 在下一篇文章里，我们将讨论如何逐步实行更合理的税收，如何从人民中选拔在上述工作中卓有成绩的真正有才能的组织者（工人中间的和资本家中间的）并把他们逐渐提到部长位子上去。 （第二篇文章）斯柯别列夫在他的演说中摆出部长的架势，夸下海口，说要拿走资本家利润的100％，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唱高调的典型。资产阶级议会制共和国是经常用这种空话欺骗人民的。 不过这里有比空话更坏的东西。斯柯别列夫说：“如果资本要保留资产阶级的经营方式，那就让它为了不失去顾客而放弃利润。”这听起来象是对资本家的一个“可怕的”威胁，但实际上是企图（这种企图在斯柯别列夫方面可能是不自觉的，而在资本家方面则一定是自觉的）用暂时牺牲利润的手段来维护资本的无限权力。 资本家说：工人拿得“太多”，我们要把责任加在他们身上，既不给他们权力，也不让他们有可能真正管理全部生产。我们资本家宁可暂时不要利润，不过，为了“保留资产阶级的经营方式，不失去顾客”，我们要加速破坏工业的这种中间状态，我们要千方百计地搞垮它，并把过错推在工人身上！ 事实证明，资本家正是这样打算的。南方煤矿主正在破坏生产，“故意不管生产，瓦解生产”（见5月16日《新生活报》转述工人代表团的声明[52]）。情况很清楚：《言语报》在大撒其谎，把过错推在工人身上；煤矿主“在故意瓦解生产”；斯柯别列夫象夜莺一般地唱道：“如果资本要保留资产阶级的经营方式，那就让它放弃利润。”情况多么清楚！ 对资本家和官吏来说，有利的是许下“不讲分寸的诺言”，转移人民的视线，使他们不去注意把真正的监督权交给真正的工人这一主要问题。 工人应该唾弃中央的官吏们的空话、诺言、宣言和空洞计划。这些人总喜欢草拟一些漂亮的计划、章程、规则和条例。打倒这一切撒谎的行为！打倒这种官僚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已经到处碰壁的空洞计划的闹剧！打倒这种压下不办的作风！工人应该要求立刻实行真正的监督，而且必须由工人自己来进行监督。 这是事情取得成功即真正能够摆脱灾难的关键。如果这一点都办不到，那其余的一切就都是骗局。如果这一点能办到，我们就根本不会急于“把利润的100％拿过来”。我们能够而且应该处理得更适当，逐步实行比较合理的税收，把小股东和大股东区别开来，对前者将征得很少，对后者才征得很多（但也不一定要全部）。最大的股东人数极少，但他们所起的作用则同他们的财富总额一样是很大的。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把俄国的5000个或3000个（甚至可能是1000个）大富豪的名单开列出来，或者研究一下（依靠银行职员、辛迪加职员和其他职员从下面进行的监督）他们的金融资本的各种线索和联系，他们的银行联系，那就会发现资本统治的整个枢纽、靠他人的劳动积累起来的大宗财富，以及对产品的社会生产和分配进行“监督”的全部真正重要的根源。 应该交给工人的正是这种监督权。资本的利益要求对人民隐瞒的正是这个枢纽，这种根源。资本家阶级及其不自觉的奴仆即官吏说：我们宁愿暂时放弃“全部”利润或百分之九十九的收入，但决不向人民揭示我们的权力的根源。 觉悟的工人现在和将来都会说：我们决不放弃我们的权利和要求——向人民公开金融资本的最主要堡垒，把它放在工人的监督之下。愈来愈多的劳苦大众，愈来愈占明显多数的人民，愈来愈多的真心寻求摆脱灾难的途径的老实人，都会日益相信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要夺取的正是金融资本的主要堡垒，否则关于摆脱灾难的一切言论和计划都是骗人的。对个别资本家，甚至对大多数资本家，无产阶级不仅不打算把他们“剥光”（舒利金就是这样“吓唬”自己及其同伙的），不仅不打算剥夺他们的“一切”，而且相反，打算让资本家在工人亲自监督下去做有益的和光荣的事情。 当必不可免的灾难已经逼近的时候，对人民来说，最有益最必需的工作就是组织工作。创造无产阶级组织的奇迹——这是我们目前的口号，也是将来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后我们更要提出的口号和要求。群众不组织起来，就根本不可能实行绝对必要的普遍劳动义务制，根本不可能对银行、对辛迪加、对产品的生产和分配实行稍微认真的监督。 因此，首先应该着手而且应该立刻着手建立工人民兵，以便坚定地、有效地、循序渐进地建立全民的民兵，用普遍的人民武装代替警察和常备军。因此，应该从人民的各个阶层中、从各个阶级中选拔有才能的组织者（丝毫也不排斥资本家，目前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更多）。这种有才能的人在人民群众中是很多的。农民和无产阶级中许多这样的人由于没有机会施展才能而被埋没了。应该从下面，通过实践来提拔他们，看谁有本事消灭某个区的“排队”现象，有办法组织起住宅委员会，把仆役联合起来，在农村中建立示范农场，办好某个已由工人掌握的工厂等等。从下面，通过实践来提拔他们，在工作中检验他们的才能，要让他们都去当“部长”——不是本来意义上的部长，不是赐给他们部长职位，而是让他们做全民的指导员，到各地去做组织者，帮助各地建立严格的秩序、大量节省人力和建立严格的同志纪律。 这就是无产阶级政党为了摆脱灾难而应该向人民宣传的措施。这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在已经取得政权的地区现在就应该部分实现的措施。这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在取得国家政权以后应该全部实现的措施。
注释： [52]指顿涅茨工人代表团向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经济部发表的声明。这个代表团由1917年4—5月召开的俄国南方煤炭工业和冶金工业工人代表会议派遣到彼得格勒，其使命是要求工商业部和劳动部进行调停，促使顿涅茨资本家提高低工资工人的工资。代表团在声明中摆出大量确凿事实，揭露矿井和冶金工厂的老板和经理实行怠工，企图用饥饿来压制怀有革命情绪的工人。——[107]。 |